朱晓平

 

一 赴 会

《兰亭序》书法卷帘向上徐徐升起。

具有江南地方特色和越剧音素的江南丝竹背景音乐轻轻响起。

故事时间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阳春三月初三（公元３５３年）上午。

故事地点

山阴道上从越州城至兰渚山一段。

故事场景

雨过天晴，西边天际挂着一弯彩虹；

会稽山脉重巘叠嶂，远蓝近黛；

兰亭江水湍湍而下，淙淙有声；

近处亭山苍翠，簇簇杜鹃点缀在山岩松柏之间，分外娇艳；

山路和山阴道上，贩夫、商贾、踏青仕女、进香老驱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应接不暇。

路边农夫赶牛春耕，河边有农夫在踏水车，给农田灌水；

阡陌之上，牧童骑在牛背上吹弄竹笛，戆态可掬；

村姑与总角儿童在田边地角挑荠菜、马兰头，追逐嬉戏；

文人雅士或悠闲步行、或骑毛驴、或乘竹筏、或坐竹兜桥，有的有奚童小厮抱琴、挑书卷、挑食担相随；

眼尖的奚童忽然发现了自己相公的友人，正从山间小道过来，连忙跑过去替那边的书童接挑书箱；

山阴道上，应约赴会的朋友相遇于道，彼此拱手作揖，有的相携而行，指指点点……

二 流觞曲水

故事时间

前场同日近午。

故事地点

会稽山阴之兰亭。

故事场景

灯光在鸟雀啭鸣中亮起，溪旁的兰花散发出阵阵幽香；

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清清溪流自山边湍湍而来；

《鹅池》碑旁边，白毛红掌的鹅儿，在水池上悠闲地拨动清波，林间路旁的白鹅，则伸长了脖子啄向路上的行人，发出“吭吭”的叫声；

近处有一竹柱、竹椽的茅亭，亭中有石桌；

赴约的名士已经陆续到达。这些人不但年龄差距较大（最小的仅十来岁），而且打扮各异——有峨冠博带的，有袒胸露背的，有披发跣足的，亦有身披袈裟的，他们或对天长啸，或负手吟哦，或枕石仰卧，或俯身戏鹅口称“鹅兄、鹅兄”……千姿百态，各展性灵；

孙绰看到最后几个人已经从卵石小径走来，便招呼大家：“哎哎哎，诸位，诸位！新旧相换，往复推移，今日美景明复陈矣。我们何不以诗言志，和以新醪，来做一个流觞曲水的游戏啊！”；

众人纷纷称是，开始在涧边乱石上寻找位置坐了下来（但也有少数几位并不响应，踯躅在林间溪边继续着他们原先的动作，也有的站在小溪边上）；

奚童开始在远处的溪涧上游连滥觞舟，让其顺流而下。羽觞在谢安（时年３４岁）右边停住。谢安从小厮手中接过茧纸和鼠须毛笔，一挥而就，然后站起来吟道：“伊昔先子，有怀春游。契兹言执，寄傲林丘……”这边还在吟哦，那边又有觞驻石……呼叫声、拊掌声、吟诗声混成一片……

书僮陆陆续续从各人手中接过诗稿，交给王羲之。王羲之览赏之间，不时流露出赞叹和会心的笑容……

微醺面红的王羲之手拿一叠诗稿，走进茅亭，就着亭内的石桌笔走龙蛇（傍有书僮铺纸研墨）；

眼尖的王彬之起座疾步走向茅亭。人还未近，头先探过去诵读起来：“哦，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支道林：“‘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绝妙好辞！绝妙好辞！”；

围观的人愈来愈多。有人大声说道：“逸少文章固妙，其书法体势遒媚，毫端变化万千，可谓集天地造化之精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呵！”；

众人鼓掌欢呼。有人已烂醉如泥，仰卧亭外；

天幕投影出现仿古神龙本《兰亭序》；

暗场，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