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良

　　一、现状与趋势

　　历史文化名城绍兴，物华天宝，钟灵毓秀，堪称“一座没有围墙的博物馆”，丰富的文物资源为全市博物馆事业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得天独厚的物质基础。作为城市窗口和城市名片，集中反映本地历史、人文、经济特色的国有博物馆在场地使用、硬件设施、专技力量等方面得到政府优先扶持。目前遍布全市各地的国有博物馆（纪念馆）共有8家，新昌博物馆和嵊州博物馆在建。与此同时，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群众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对于文物鉴赏、文化投资的精神需求和市场意识日渐强烈，文物收藏呈现出从“收归国有”到“藏宝于民”的趋势转变。俗话说，“填不满的大上海，收不完的小绍兴。”绍兴到底有多少民间收藏爱好者？2005年绍兴文物管理部门对媒体公布的数字达5万之多。而事实上，它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水，由于种种原因，至今无法精确统计，但可以肯定有增无减，这从近年民办博物馆快速发展中可见一斑。

　　以市区为例，最新统计表明，经文物部门批准成立的民办博物馆已达13家，其中越国文化博物馆、绍兴美术馆和绍兴市越艺博物馆先后于2007年、2009年、2011年建成开放，华脉书画博物馆和东方红博物馆已经取得用地指标，在建之中，其余8家处于筹备阶段。从藏品性质上看，这些民办博物馆多系专题型博物馆，书画、瓷器、兰花、金石，门类广泛，与综合型的国有博物馆实现错位经营、优势互补，全市博物馆发展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象。

　　二、需求与困难

　　为积极鼓励民间参与博物馆的建设，2010年3月，绍兴市人民政府颁布实施《绍兴市扶持民办博物馆办法（试行）》（简称办法），对民办博物馆在扶持原则、管理办法、扶持政策、申请程序等方面作了具体规定，并从建设用地、建馆资金、营业税收、人才政策等方面给予积极支持，《办法》的出台和实施，对于引导和积极促进绍兴民办博物馆事业的发展，进一步推动绍兴民间力量投资文物、博物馆事业，整合利用文物资源提供了良好的政策支持。实施二年多来，绍兴的广大收藏家对此表示出了浓厚兴趣，政策出台后要求筹建的民间博物馆达到9家，政策扶持的效应逐步释放，以享受财政补助为例，2011年越国文化博物馆10万元，绍兴美术馆32万元，尽管尚未实现扩面、财政补助有限，但是起到了正面引领作用。

　　然而，作为一个新生事物，民办博物馆在发展过程中也遇到不少困难。先是土地资源紧张，利益博弈趋重。随着房地产市场的不断升温，地段好、人气旺的土地资源变得日渐稀缺。民办博物馆想要取得建设用地实属不易。同时，选址在较为偏远的地段，会给参观者带来不便，达不到博物馆应有的社会教育功能，也会影响博物馆的正常运行。次是审批手续繁杂，审批程序冗长。如先向民政部门预登记，再向文物管理部门递交申请报告，然后根据藏品数量和质量、馆舍筹建情况等，经过地级文物管理部门预审通过后，向省级文物管理部门文物鉴定审核办公室递交鉴定报告，由省级文物管理部门派专家进行实地实物审核，出具可行性鉴定报告。据此，民办博物馆形成陈列方案，向发改委申请立项，向土地、建设、规划部门申请用地指标等。可见旺盛的民间需求与冗长的审批程序矛盾较为突出。值得关注的是，要开办一家具备一定规模的民办博物馆仅限于有相当经济实力的大藏家，小藏家普遍存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现象，而这也导致许多优质民间藏品面临“养成深闺无人识”的窘境。再是展陈形式单一，办展形式欠活。目前我市博物馆的存在形式主要有二，一是国有馆舍和国有藏品，二是民有馆舍和民有藏品。一些民间藏家虽然办馆意愿强烈，藏品也较丰富，但苦于没有经济实力新建馆舍，也难以找到合适的场地。与此同时，基于免费开放，一些国有博物馆（纪念馆）满足于日常接待，陈展品位不高，办展热情降低，临展场地空置，而从外地引进精品展品成本相对较高，对于经费捉襟见肘的国有博物馆而言，这些情况确实存在，突破重围势在必行。

　　三、对策与建议

　　多元发展民办博物馆是文化强市、文化惠民、文化生活的重要举措，如果说经济是一个城市看得见的‘形’,文化便是隐性的‘神’,只有形神兼备,这个城市才有活力可言。对于绍兴这座千年古城，通过丰富多彩、高雅有益的博物馆窗口向世界展示名城活力、魅力，意义就更是深远。为此，对于现行的民营博物馆运营政策体制进行适度调整，推行更加切合可行的民营博物馆政策，从而更大范围上惠及民营博物馆发展，特别是关注培育小型民办博物馆的成长发展，实现民间藏品社会效益最大化。为此我们建议：

　　一是从国有馆舍到国有闲置建筑，筑巢引凤。充分利用除国有博物馆展厅空间外，利用环城河边、历史街区、其他闲置建筑等国有资产，以免费或者优惠的租金形式推出公共展览空间，提供给广大民间藏家。实现国有馆舍和民有藏品的对接，国有资源和民有藏品的对接。让国有博物馆的展品内容得以丰富，让部分闲置的非博物馆国有闲置建筑得以盘活，使历史街区和环城河沿线增添文化内涵，提高城市品位。从而使游客和市民更好、更方便地了解绍兴历史，进而形成新的旅游线路和休闲景点。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国有博物馆的公共资源运营成本。

　　二是从划拨土地到鼓励自办，引凤筑巢。改变目前单一的依靠政府划拨土地建立民营博物馆的运营模式，在现有政策基础上进一步加大多元扶持的力度，政府可以采用购买空间的形式，引进民营博物馆，走出社会化办馆的新路。鼓励民间藏家尤其是拥有独特藏品的民间收藏家，利用绍兴老屋（如老台门）、自有房屋开办民办博物馆，充分调动民间藏家的办馆积极性，减轻办馆者的经济负担。

　　三是从藏品准入到日常监督，管凤守巢。无论综合型民办博物馆还是专题型民办博物馆，要杜绝民办博物馆藏品出现假冒伪劣现象，防止展馆使用后期的“缩水”，仅用小部分场地作为展厅进行藏品展示，而大部分场地挪作它用，用于经营性项目等诸多弊端。必须以法治精神建立健全一套对于藏品保真、场地性质、届期使用的监管机制。如由省市二级文物权威鉴定机构专家共同参与，在开办前期和对外开放后期实行全程跟踪，定期现场抽检，防止藏品弄虚作假，对展馆擅自改变使用性质者责令整改直至吊销资质。

　　总之，通过整合社会资源，加大政府扶持力度，使民办博物馆从依靠划拨土地建馆的单一化模式到借空间、贴租金等多元化市场模式，通过文物管理部门严格审核把关，建立健全藏品保真、日常管理的监管机制，实现国博和民博、政府和社会的双赢。在十八大将文化产业发展成为国民经济支柱性产业的精神引领下，我市民办博物馆的明天一定会更加辉煌。

（作者为绍兴博物馆副馆长）